傅说：夯土堆里的宰辅星

农夫赶紧跪下，筐里的苦苣掉出来，沾了层灰。“回大王，洹水去年涨了三次，

地里的苗都泡烂了，贵族们还催着交租，不瞒您说，我家娃三天没沾米粒了。

”武丁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想起梦里傅岩的红土，想起那个举着夯石的汉子，

忽然觉得，殷城的问题，不是龟甲能占卜出来的，得找个能把土打实的人。

车队在傅岩的驿道上颠簸时，武丁看见路边有群筑路的奴隶。他们光着脊梁，夯石起落间，

红土被砸得“砰砰”响，像在敲他的心。“停。”他跳下车，目光扫过人群，

忽然定住了——有个汉子正弯腰捡夯石，脊梁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侧脸的轮廓，

跟梦里的人一模一样！汉子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直起身，手里的夯石“咚”地砸在地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武丁听见心里“咔”的一声，像块龟甲裂开了道顺溜的缝。

三、夯石与龟甲傅说被带到武丁面前时，手里还攥着块红土。土被他捏得像块糕，

指缝里渗出的血把土染成了暗红色，像块没烧透的砖。“你叫傅说？”武丁的声音有点抖，

他的手指在案上敲着，像在数自己的心跳。傅说没跪，只是把红土往地上一扔。

“奴隶没有正经名字，”他的声音像夯石撞地，“他们叫我‘夯子’，你也可以这么叫。

”旁边的侍卫拔刀喝骂，刀鞘撞在甲胄上“哐当”响。武丁摆摆手，

目光落在他手心的伤口上，那伤跟梦里的位置分毫不差。“我梦见过你。”他说，“在傅岩，

你举着夯石，红土在你脚下流成河。”傅说的眼瞳缩了缩，像被夯石砸中的土坯。

“大王的梦，怕是看错了。”他捡起地上的红土，在掌心搓着，“我脚下的不是河，

是被夯实的路。路要是不实，别说流成河，一阵风就能吹垮。”武丁笑了，

从案上拿起片龟甲。甲片上刻着“邦将乱”，刀痕深得像要把甲片戳穿。“你看这龟甲，

”他递过去，“占卜说，商朝要完了，就像没打实的路，风一吹就垮。”傅说接过龟甲，

用没受伤的手摩挲着裂纹。甲片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