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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死在三周年结婚念日的那天。

我沈念现在人在民政局门口,刚拿到离婚证,热乎的。

手里还捏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的名字。

死亡原因是哮喘发作,而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

可三年前那个本该“哮喘发作”的我,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只不过心脏比死了还凉。

你们以为这是最狗血的?

不!

更狗血的是,受益人那一栏,签着他和他白月光林薇的名字。

而我,贺太太沈念,活着的每一天,都只是林薇的替身,连死亡日期,都提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1.

玻璃杯里,香槟的气泡细密地上升、破裂,像极了我和贺铭这三年婚姻,表面流光溢彩,内里空洞易碎。

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水晶吊灯的光洒在我特意挑选的香槟色缎面长裙上,勾勒出精心维持的曲线。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眉眼温顺,长发微卷,唇角习惯性地抿出一个柔和的弧度——这是贺铭最喜欢的模样。

或者说,是林薇的模样。

而林薇,是贺铭心尖上那抹永远擦不掉的白月光。

一个据说和我有七分相似,却比我更清冷、更疏离,也更早一步因哮喘香消玉殒的女人。

我是她的替代品,从嫁进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心知肚明。

贺铭从未掩饰过,他看向我的眼神,总像在透过我的皮囊,描摹另一个人的影子。

“念念,好了吗?”

贺铭低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属于沈念的倔强压回心底。

换上完美的、属于林薇替身那甜美的微笑,款款走出去。

贺铭站在落地窗前,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侧脸的线条冷峻完美。

他递过来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今天我们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纪念日快乐。”

我接过,指尖有些凉。

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吊坠是一颗罕见的帕拉伊巴碧玺,幽幽的蓝绿色,像沉入深海的月光。

“真美。”

我由衷赞叹,这宝石价值不菲。

但心里却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林薇生前最爱收集碧玺,尤其是这种颜色。

贺铭每年送我的礼物,都精准踩在林薇的喜好上,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

“喜欢就好。”

他走过来,亲手为我戴上。

冰凉的宝石贴上锁骨,他温热的指尖无意划过我的皮肤,却激不起半分涟漪。

他的目光落在项链上,又像是透过它,看到了别处。

“很适合你。”

他低语,更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晚餐是米其林三星,环境私密优雅。

贺铭一如既往地体贴,替我拉开椅子,布菜,询问菜品是否合口味。

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丈夫模板,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挑剔。

但只有我知道,这份完美有多冰冷。

我们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名为“林薇”的毛玻璃。

他看的不是我,他照顾的也不是我。

“我去下洗手间。”

席间,贺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随即起身。

我点点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心口那点被碧玺硌出的不适感,莫名地扩大了。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他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一条新信息预览弹出来,来自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林薇】:“铭哥,药快没了,老地方等你。爱你,想你!”

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

嗡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老地方?

林薇的药?

林薇不是……死了吗?

三年前死于哮喘发作,这是贺家上下、乃至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比锁骨上的碧玺更冰冷刺骨。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一个荒诞又可怕的念头疯狂滋生:林薇没死?那贺铭这三年来把我当什么?一个更彻底的、自欺欺人的笑话?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贺铭很快回来了,神色如常。

他自然地收起手机,仿佛刚才那条惊悚的信息从未出现过。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

我垂下眼,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不行,不能打草惊蛇。

我必须弄清楚!

林薇如果没死。

她在哪?

贺铭把她藏在哪里?

他们想干什么?

那个被刻意遗忘的念头再次清晰无比地浮现:

贺铭书房的保险柜。

那个他从不让我靠近,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黑色金属柜子。

直觉告诉我,答案或许就在那里。

那里藏着的,可能不仅仅是公司的机密文件。

2.

纪念日的甜蜜假象被那条信息彻底撕碎。

回到家,贺铭去了书房处理紧急邮件。

我坐在卧室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失神的脸。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间的碧玺吊坠,冰凉的触感提醒着我这一切的真实与荒谬。

林薇没死。

这个认知像一条毒蛇,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冰冷的毒液一点点渗透进去。

愤怒、屈辱、恐惧、被愚弄的滔天恨意……

无数种情绪在胸腔里冲撞、撕扯。

这三年来,我就像一个精心打扮的木偶,被贺铭操控着,扮演着他心中那个早已死去的爱人。

我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温顺,每一次模仿林薇的举动,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更可怕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瞒天过海?

林薇的“死亡”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贺铭娶我,真的仅仅是为了找一个替身慰藉相思?

还是……有更险恶的图谋?

那条信息提到的药又是什么?

为什么需要贺铭亲自去送?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中炸开。

不行,我必须找到证据!

保险柜,那个神秘的保险柜是关键!

等待是煎熬的。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书房隐约传来的键盘敲击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凌晨两点,确认贺铭在主卧熟睡。

结婚后贺铭一次也没有碰我,我们一直分房睡,他说他需要私人空间。

所以我才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下床。

心跳如擂鼓,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向书房。

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

书房的门虚掩着。

我屏住呼吸,轻轻推开。

浓重的雪茄和皮革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那个黑色的、泛着冷光的保险柜,像一头蛰伏的怪兽,静静地蹲在角落里。

我走到它面前,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密码……

贺铭的密码会是什么?

我尝试了他的生日、林薇的忌日、公司的成立日……

冰冷的电子锁发出单调的“嘀嘀”错误提示音,每一次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

汗水浸湿了睡衣的后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贺铭这个人,极度自负又极度恋旧。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

电光火石间,一个日期闪过脑海——他和林薇确定关系的纪念日!

那是很久以前,他有一次醉酒,抱着我,他把我当成林薇时喃喃自语提到的。

我颤抖着手指,输入那串数字。

“咔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书房里如同惊雷!

厚重的柜门弹开了一条缝!

成功了!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柜门。

保险柜里东西不多,上层是几份厚厚的文件袋,下层……

我的目光被一个不起眼的白色药瓶牢牢吸住。

瓶子很普通,没有任何标签。

我拿起来,拧开盖子,里面是半瓶白色的小药片。

凑近闻了闻,一股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苦涩气味。

这是什么药?林薇需要的药?

我的心沉了下去。

目光扫过旁边的文件袋,一个标注着“医疗记录(林)”的牛皮纸袋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颤抖着手指抽出来,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诊疗报告和处方笺。

日期……

赫然是最近三个月的!

诊断结果:慢性哮喘,需长期服药控制。

处方药名称和我手里的白色药片瓶子上残留的印刷痕迹完全吻合!

林薇不仅活着,她的病也一直在!

贺铭一直在给她提供药物!

他们一直在暗中联系!

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我强忍着砸碎一切的冲动,目光投向另一个更大的、印着某知名保险公司logo的深蓝色文件袋。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我抽出里面的文件,最上面是一份……人身意外保险合同。

投保人:贺铭。

被保险人:沈念。

受益人:贺铭(50%),林薇(50%)。

保额:一个足以让普通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

生效日期:我们结婚后的第二天。

而合同的最后几页,附着一份……

死亡证明书的复印件!

纸张在我手中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纸:

姓名:沈念

性别:女

死亡日期:2025年6月11日(即今天,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

死亡原因:突发性哮喘窒息

死亡地点:家中主卧

开具单位:XX医院(公章清晰)

医师签名:一个陌生的名字

日期是今天!

死亡原因竟然是哮喘!

和林薇当年的死因一模一样!

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这是伪造的死亡证明复印件……

贺铭连我“死”的时间都安排好了!

就在今天!

就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多么讽刺!

多么恶毒!

他不仅要我的命,还要用和林薇一样的死法!

他是想用我的意外死亡,来彻底掩盖林薇还活着的事实,同时让林薇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身份?

还是……

这根本就是他们两人合谋的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

我猛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镜子里,我的脸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眼睛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冰冷火焰和刻骨的恨意。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真相。

我不是替身。

我是祭品。

是他们这对狗男女通往富贵荣华的垫脚石和牺牲品!

贺铭!

林薇!

你们好狠的心!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脚步声停在门外!

3 .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电光火石之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飞快地将那份死亡证明复印件塞进睡衣口袋,将林薇的医疗记录和那瓶药胡乱塞回文件袋,再把保险柜的门猛地关上!

刚做完这一切,书房的门把手就被拧动了!

“念念?”

贺铭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这么晚了,你在书房做什么?”

灯光“啪”地亮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贺铭穿着深色睡袍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是扫过我惊慌失措的脸,然后飞快地扫视整个书房,最后定格在书桌——我刚才慌乱中碰倒了一个笔筒。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能慌!

沈念,不能慌!

你现在露馅,就是死路一条!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那张死亡通知单。

尖锐的纸角刺痛掌心,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我……我睡不着,”

我声音干涩,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委屈,

模仿着林薇那种脆弱易碎的语气。

“想找本书看……不小心碰倒了东西。吵醒你了?”

我微微垂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这是贺铭最无法抵抗的姿态

属于林薇的姿态!

贺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些许,但眼底的审视并未完全褪去。

他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着我。

“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他语气放缓,伸手似乎想揽住我的肩膀。

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

我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碰触,同时指着书柜最高一层:“那……那本《追忆似水年华》……我够不到。”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

贺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探究,有一闪而过的疑虑。

但最终似乎被一丝熟悉的、对“林薇式脆弱”的怜惜所覆盖。他转身,走向书柜去拿书。

就是现在!

在他背对着我的这几秒钟,我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和最轻的动作,飞快地从睡衣另一个隐蔽的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刚才下楼前就准备好的!

手指颤抖着,凭着肌肉记忆,以最快的速度点开了录音功能。

然后将手机屏幕朝下,塞进了书桌上一叠厚厚的文件下面,只露出一点点不起眼的黑色边缘。

心脏跳得像要爆炸。

贺铭拿着书转过身。

“给。”

他把书递给我,目光再次扫过我的脸。

“脸色怎么这么差?做噩梦了?”

我接过冰冷的书册,指尖冰凉。

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在我体内激烈交战,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这张曾经让我痴迷如今却只觉无比恶心的俊脸。

看着他眼底那虚伪的关切,想到保险柜里那张冰冷的死亡证明!

想到林薇可能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等着接收我的遗产……

一股无法遏制的、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毁灭一切的冲动猛地冲上头顶!

“噩梦?”

我抬起头,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诡异、冰冷、带着无尽嘲讽和恨意的笑容。

声音不再是模仿林薇的柔弱,而是属于沈念的、从未有过的尖锐和清晰,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他:

“贺铭,梦见我死了,算噩梦吗?”

贺铭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

他瞳孔猛地收缩,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念念,你在胡说什么?!”

他厉声呵斥,试图用气势压住我,但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被我精准捕捉。

“胡说?”

我向前逼近一步,无视他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将口袋里那张揉皱的死亡证明复印件狠狠掏出来,用力摔在他脸上!

纸张轻飘飘地落下,摊开在他脚边,那刺目的日期和死因清晰可见。

“告诉我!这是什么?!贺铭!三周年纪念日!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就是我的讣告吗?!”

我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被背叛的剧痛!

我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个冰冷的保险柜:

“还有里面那个林薇的药!她的诊疗记录!她都活着!她一直活着!你把我当什么?!一个随时可以去死的替死鬼吗?!”

贺铭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得极其难看,铁青中透着一股被彻底扒下伪装的阴鸷。

他看着地上的死亡证明,又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的最后一丝伪装彻底剥落,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和……杀意!

“你看到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他不再否认,也不再伪装。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像一座即将崩塌的山岳。

“沈念,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本来想让你走得体面一点,像薇薇当年一样,安静地哮喘发作……现在看来,不行了。”

他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曾经让我迷恋的手,此刻却像恶魔的利爪,带着致命的威胁,猛地抓向我的脖子!

“啊——!”

我惊恐地尖叫,拼尽全力向后躲闪,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我的底牌:“贺铭!你敢动我?!你以为我死了就一了百了吗?!我告诉你!我立了遗嘱!就在今天下午!我死了,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我爸妈留给我的那点东西,还有你为了装样子转给我的那点股份分红!全部!一分不剩!都会捐给‘尘肺病救助基金会’!律师那边有备份!我要是出事,遗嘱立刻生效!你和你的林薇,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激动而尖锐刺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贺铭伸出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中!

离我的喉咙只有不到十公分!

他脸上的杀意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瞳孔放大,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不可能的事情!

“遗嘱?你……立了遗嘱?捐掉……所有?”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某种计划被打乱的狂怒而扭曲变形。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沈念!你他妈敢!!”

他精心策划的一切!

他处心积虑安排的“意外死亡”!

他计算好的天价保险赔偿和财产继承!

眼看就要成功!

眼看就能让林薇光明正大地回到他身边,共享泼天富贵!

却被眼前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温顺如羔羊的替身,用一份轻飘飘的遗嘱,彻底击碎了!

愤怒、不甘、计划落空的狂躁瞬间吞噬了他!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不再顾忌任何后果,那只悬停的手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再次凶狠地向我抓来!

他要掐死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女人!

4 .

就在那只冰冷的手即将扼住我喉咙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巨响!书房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道猛地撞开!

门板狠狠砸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我和贺铭的动作同时僵住!

惊愕地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的人,让我和贺铭都瞬间瞳孔地震!

竟然是贺铭的母亲,贺家那位一向以优雅刻薄著称的老佛爷——赵玉华!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丝绒睡袍,头发却有些凌乱,脸上不再是惯有的矜持傲慢,而是布满了惊怒交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身材魁梧、显然是贺家保镖的男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

赵玉华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先是扫过贺铭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意图行凶的手。

又扫过我惨白如纸、泪痕交错、写满惊惧的脸,最后落在地上那张刺目的“死亡证明”复印件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眼神锐利得能杀人。

“贺铭!你在干什么?!”

赵玉华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而尖锐颤抖,她指着地上的纸。

“这是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想毁了贺家吗?!”

贺铭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只伸向我的手猛地收回,握成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他眼底的杀意被强行压下,换上了面对母亲时惯有的、压抑的阴沉。

“妈,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怎么来了?!”

赵玉华气得浑身发抖,她大步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天都捅破了?!为了那个扫把星林薇?!她没死?!你竟然还瞒着我伪造这种东西?!”

她一脚狠狠踩在那张死亡证明上,仿佛要碾碎什么脏东西。

她显然也知道了林薇没死的事!

而且对贺铭的计划愤怒异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大脑一片混乱。

赵玉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支持贺铭和林薇?

还是她的伪装?!

“妈!这是我的事!”

贺铭试图辩解,语气带着压抑的烦躁。

“你的事?!你的事就是差点在贺家的房子里杀人?!杀你的合法妻子?!”

赵玉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贺家?!你知不知道你爸刚谈成的那个项目有多敏感?!这个节骨眼上,你想让贺家背上杀妻的丑闻?!你想让贺氏股价崩盘吗?!你这个蠢货!被那个狐狸精迷昏了头了!”

赵玉华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贺铭脸上。

他脸色铁青,下颌线绷得死紧,却无法反驳。

在庞大的家族利益面前,他个人的疯狂爱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和愚蠢。

“还有你!”

赵玉华猛地将矛头转向我,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带着惯有的轻蔑和审视。

“沈念,你倒是长本事了!立遗嘱?捐财产?想鱼死网破?”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而讽刺的一幕:

愤怒的婆婆,被斥责的儿子,还有我这个差点被丈夫谋杀的妻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袭来。

我挺直了脊背,抹掉脸上的泪痕。

迎上赵玉华的目光,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喊而沙哑,却异常清晰冰冷:

“贺夫人,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不想用我的命,成全别人的狼心狗肺。鱼死网破?”

我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总比被人当成鱼,无声无息地网死在锅里强!”

赵玉华被我噎了一下,眼神更加阴鸷。

她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我敢这样顶撞她。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滚滚雷声轰鸣而至!

酝酿了一整晚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淹没了书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突如其来的雷暴,仿佛一个信号。

“夫人。”

一个保镖上前一步,在赵玉华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玉华脸色微变,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贺铭,又极其厌恶地扫了我一眼。

“够了!”

赵玉华厉声打断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揉了揉眉心,显露出疲惫和一丝……妥协?

“今晚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贺铭,你给我立刻处理好这个烂摊子!管好你那个林薇!再出一点纰漏,别怪我翻脸无情!”

她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家族权威,更像是对贺铭的警告和命令。

她又转向我,眼神冰冷:“沈念,你最好也管住你的嘴。明天,我会让律师找你谈。贺家不会亏待你,但你也别想狮子大开口。拿了钱,签了字,给我永远消失!”

说完,她不再看我们任何人,带着一身凛冽的怒气和那两个保镖,转身,踩着高跟鞋,消失在雨夜的走廊尽头。

书房里只剩下我和贺铭,以及窗外震耳欲聋的雨声。

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雨点疯狂敲打玻璃的声音。

贺铭站在原地,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起伏。

刚才被母亲劈头盖脸痛斥的屈辱,计划彻底失败的狂怒,还有对我这个“意外变数”的滔天恨意,在他身上交织成一种极其可怕的低压。

他没有回头,但我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暴戾气息。

不能再待下去了!

赵玉华的出现暂时压制了他,但谁知道这个疯子冷静下来会做什么?

林薇还在暗处!

那份遗嘱是我的护身符,但也是催命符!贺铭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趁他背对着我,沉浸在暴怒中无暇他顾的瞬间,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冲向门口!

路过书桌时,我的手像闪电般探进那叠文件下,一把抓住了那个还在录音的手机,死死攥在手心!

“你去哪?!”

贺铭察觉到动静,猛地转身,眼神猩红如困兽!

我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

我用尽毕生的力气冲出书房,冲下楼梯!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雨水的气息。

身后似乎传来贺铭追来的脚步声和他暴怒的吼叫,但都被淹没在轰隆的雷声和滂沱的雨幕里。

我赤着脚,像疯了一样冲出这栋华丽而冰冷的牢笼别墅!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单薄的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意让我浑身发抖。

但我感觉不到冷,只有逃离魔窟的狂喜和后怕交织的颤栗。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无边无际的雨夜,不敢回头,拼命地跑!

跑向小区门口,跑向可能有光、可能有人的地方!

手机被我紧紧攥在胸口,那里面,藏着贺铭意图杀人和承认林薇未死的录音!

这是我唯一的保命符!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炸裂。

恐惧依旧如影随形,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沈念的、破茧而出的力量,在绝境中疯狂滋生。

贺铭,林薇,赵玉华……这场噩梦,远没有结束!

我拦下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像个水鬼一样钻了进去。

司机被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去……去市中心!随便哪里!快!”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车子在暴雨中疾驰,车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变形。

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剧烈地喘息着,看着后视镜里那栋渐渐远去的、如同巨大坟墓般的别墅,在雨夜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狰狞的轮廓。

我颤抖着手,拿出那个湿漉漉的手机。

屏幕亮起,录音的红色标识还在闪烁。

我点开播放键,贺铭那冰冷带着杀意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本来想让你走得体面一点……现在看来,不行了……”

听着这恶魔的低语,我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恨意和疯狂决绝的笑容。

贺铭,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我的“死亡日期”是今天。

但沈念,从地狱爬回来了。

那份遗嘱只是开胃菜。

你和你心爱的林薇,还有你那高贵的母亲……

我们,慢慢玩。

5 .

后来?后来我拿到了贺家一大笔“封口费”和离婚协议,足够我隐姓埋名挥霍几辈子。

但我没签那份放弃追诉的附加条款。

贺铭和林薇以为风平浪静了?

呵。

那个雨夜书房的录音,还有我“意外”备份下来的保险柜里所有文件的扫描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哦,对了,忘了说。

就在我拿到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手机推送了一条本地财经快讯:《贺氏集团深陷违规担保丑闻,股价开盘暴跌!董事局紧急会议!》

配图里,贺铭和他母亲赵玉华被记者围堵,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我站在阳光下,眯起眼,看着屏幕上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

等着吧。

更新时间:2025-06-11 12:0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