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泽顶着我写的歌封顶流那天,全网都在嘲我蹭热度。
>他公司发律师函警告:“再碰瓷就让你滚出娱乐圈。”
>三年后金曲奖颁奖礼,陈星泽拿着奖杯突然cue我:
>“那个叫宋然的,听说你还在酒吧驻唱?认清现实吧,才华这种东西……”
>我平静走上台,把U盘插进控制台:“您说得对。”
>大屏幕突然弹出三年前被他偷走的原创文件。
>陈星泽笑容僵住时,我的新歌《烬火》响彻全场——
>那才是当年被偷旋律的完整版,融合了我病逝母亲的哼唱。
>直播中断前,我对着镜头轻笑:“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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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在玻璃上蜿蜒爬行,留下浑浊的泪痕,把窗外城市霓虹扭曲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杂着廉价方便面调料包浓烈到刺鼻的咸香。我蜷在吱呀作响的旧转椅里,盯着桌上那台屏幕闪烁的旧笔记本。屏幕中央,是金曲奖颁奖礼直播页面,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镜头扫过红毯尽头,陈星泽一身剪裁完美的丝绒高定,微微侧头,对着无数镜头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他腕间那块铂金镶钻的百达翡丽在闪光灯下折射出冰冷锐利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弹幕疯狂滚动,全是他的名字,夹杂着对我这个“过气碰瓷货”的嘲讽。
“星泽哥哥看我!实至名归!”
“啧啧,又想起当年那个叫宋然的小丑了,蹭热度蹭到死。”
“听说还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酒吧卖唱?笑死,没那个命就别做顶流的梦!”
“陈星泽就是华语乐坛的神!某些糊咖别来沾边!”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潮湿的手攥紧,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旧日伤口撕裂般的钝痛。三年前那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夏夜记忆,裹挟着绝望,瞬间涌回脑海。
那时,我守在弥漫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窗外是城市沉闷的喧嚣。病床上,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苍白得近乎透明。她呼吸微弱,却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哼着一小段温柔又哀伤的旋律,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那旋律奇异地击中了我,带着生命尽头纯净的眷恋和不舍。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生怕惊扰了这最后的呢喃。就在那个夜晚,母亲永远地睡去了。也是在那个夜晚,我把心底翻涌的悲伤、思念和对她哼唱旋律的灵感,倾注进一首歌里。曲谱的雏形在我指尖下流淌,每一个音符都浸着泪。
那首歌,叫《烬火》。
后来,在一个圈内的小型创作人聚会上,我喝多了,傻乎乎地把《烬火》的初稿,连同那段珍贵的、带着病房背景杂音的哼唱录音,存在一个不起眼的音色U盘里,拿给了当时还算“朋友”的陈星泽看,只求一个专业意见。他当时眼睛里的光,我至今记得,像发现了稀世珍宝的贪婪的狼。
再后来,一切都变了天。陈星泽凭借一首旋律几乎与《烬火》核心部分九成相似、只是重新填了词编了曲的《星火燎原》,以火箭般的速度蹿红,横扫各大榜单,直接封顶。而我,宋然,成了那个处心积虑、试图剽窃新晋顶流作品的跳梁小丑。
他庞大的粉丝群,那些狂热的“星辰”,瞬间化身成最凶猛的鬣狗,将我撕咬得体无完肤。污言秽语淹没了我所有的社交平台,P出的遗照,恶毒的诅咒,无休止的骚扰电话……紧接着,他背后庞大的“星耀娱乐”出手了。一封措辞严厉、盖着鲜红公章的律师函,精准地投递到我当时的经纪公司。
“针对宋然先生持续对我司艺人陈星泽先生名誉权及音乐作品版权的恶意侵害及不实言论,我司已掌握充分证据,并保留追究其一切法律责任的权利。若宋然先生继续执迷不悟,进行任何形式的‘碰瓷’行为,我司将采取包括但不限于法律诉讼、行业通告封杀等一切必要手段,确保其彻底退出娱乐圈。”
字字如刀。
我的经纪公司,那个小得可怜的草台班子,几乎是在收到律师函的下一秒就抛弃了我。解约合同摔在我面前,像一纸冰冷的死亡通知书。所有的演出邀约、商业合作瞬间蒸发。没有解释的机会,没有发声的渠道。我被一只无形的、名为资本和流量的巨手,粗暴地按进了淤泥里,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带着腥臭的土味。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从最初的愤怒咆哮,到后来死水般的麻木,再到如今这具躯壳里只剩下冰冷的、烧不尽的余烬。我做过酒吧里最廉价的驻唱,声音淹没在骰子碰撞和醉鬼的喧嚣里;我蜷缩在地下室昏暗的格子间,给不入流的网络歌手当枪手,听着自己的心血被糟蹋;我像阴沟里的老鼠,躲着任何可能认出我这张“碰瓷脸”的场合。
支撑我没有彻底垮掉的,是那个银色的U盘。它一直被我贴身藏着,像一块烙铁,烫在心上最痛的地方。里面封存着一切的起源——母亲临终前无意识的哼唱录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烬火》最初的编曲工程文件,每一个音符诞生的时间点都精确到秒;甚至还有那个创作人聚会后几天,我发给陈星泽询问修改意见的邮件记录截图……这是足以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但我没有动它。我在等。等一个足够高、足够亮、足够让所有人看清真相的舞台。等一个能把他从云端彻底拽下来的机会。仇恨是苦涩的燃料,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却也让我在泥泞里死死抓住了一根名为“复仇”的藤蔓。
笔记本屏幕上,颁奖礼已进入高潮。最佳男歌手奖项即将揭晓。主持人故作悬念地停顿,大屏幕上,陈星泽那张被精心雕琢过的脸,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是镜头唯一的焦点。他旁边的提名者,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获得本届金曲奖最佳男歌手的是——”主持人拉长了声音,聚光灯在几位候选人身上快速扫过,最终,一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审判的利剑,精准地钉在陈星泽身上,“——陈星泽!恭喜《星火燎原》!”
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瞬间炸开,几乎要冲破我狭小出租屋脆弱的窗户。陈星泽站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激动和谦逊。他走上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那座象征乐坛最高荣誉之一的金色奖杯,沉甸甸的,在灯光下闪耀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他站在话筒前,微微鞠躬致谢,感谢公司,感谢团队,感谢粉丝……流程完美无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感言即将结束时,他忽然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弧度里淬着冰,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一丝刻毒的玩味。
“……最后,”他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也清晰地钻进我这间弥漫着霉味和泡面味的陋室,“我还想特别‘感谢’一个人。”
现场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一个……嗯,曾经有过一些交集的朋友。”陈星泽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宋然。”
我的名字被他念出来,像扔进滚油里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直播弹幕。
“???谁?那个碰瓷怪?”
“卧槽,泽哥提他干嘛?晦气!”
“泽哥太善良了吧,这种时候还想着点醒废物?”
陈星泽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愉悦:“听说他……嗯,现在好像还在某个酒吧驻唱?”他耸耸肩,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可怜又可笑的事实,“其实,我一直觉得挺惋惜的。宋然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全场目光聚焦的掌控感,享受着这万众瞩目下对我公开处刑的快意。
“才华这种东西,”他微微提高了声音,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屏幕前的我,“不是靠模仿别人,或者臆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能拥有的。认清现实,脚踏实地,或许才是对自己、对音乐最大的尊重。希望你能……早点明白这一点。”
现场响起一片心领神会的低笑和稀稀拉拉的掌声,那是属于胜利者阵营对失败者怜悯的施舍和嘲弄的附和。导播甚至很“贴心”地切了几个台下艺人意味深长或摇头叹息的表情特写。
屏幕前,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惨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压下了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灼热岩浆。
“才华?”我无声地对着屏幕里那张春风得意的脸,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恨意不再是沸腾的岩浆,而是沉凝成西伯利亚冻土层下万年不化的寒冰。
够了。这舞台够高,够亮了。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正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断头台。
我猛地从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站起来。动作牵动了桌沿,半碗早已冷透的方便面汤晃了晃,浑浊油腻的汤水溅了几滴在桌面上那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银色U盘上。我没有擦拭,反而俯身,用两根手指,异常稳定地捻起了它。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我的指腹,传递着一种沉甸甸的、蛰伏了三年的力量。
出租屋的门在身后关上,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脚下油腻的水泥台阶。我一步一步走下去,脚步声在空旷破败的楼道里回荡,异常清晰。外面雨还没停,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像细密的针。我拉上连帽衫的兜帽,快步穿过霓虹闪烁却无人关注我的街道,目标明确——颁奖礼场馆的后台入口。
混乱的后台像个巨大的蜂巢。忙碌的工作人员、焦急的经纪人、候场的艺人穿梭不停。炫目的灯光、对讲机里的指令、各种香水脂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一种浮华又浮躁的背景音。我像个不存在的幽灵,低着头,凭着对场馆结构的模糊记忆和对安保人员心理盲区的直觉判断,快速而无声地移动。心跳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压抑到极致的兴奋。每一步靠近,都像是把复仇的铡刀又往上抬高一寸。
通往舞台侧翼的通道就在眼前。两个挂着工作牌、身材壮硕的安保人员像门神一样守在那里。我深吸一口气,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抬起头,掀开了兜帽。
“麻烦让一让。”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礼貌,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安保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我这身与后台华丽格格不入的廉价行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驱赶的意味:“你谁啊?后台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有通行证吗?”
“通行证?”我轻轻重复了一句,目光越过他们,投向通道尽头那片明亮得刺眼的舞台光芒,陈星泽的身影在那片光芒中心,正举着奖杯享受着山呼海啸。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没有。”
“没有就赶紧……”另一个安保不耐烦地伸手想推搡。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肩膀的瞬间,舞台上的陈星泽似乎刚好结束了他那番“语重心长”的劝诫,现场的掌声和笑声尚未完全平息,导播大概也正寻找着下一个镜头目标。整个后台的嘈杂有那么一刹那的、不易察觉的凝滞。
就是现在!
我没有理会那安保的手,身体猛地绷紧,像一支压抑到极致的箭矢,骤然爆发出全部的力量!肩膀狠狠撞开挡在面前的手臂,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通道尽头唯一的光源——那片属于陈星泽的、此刻即将崩塌的舞台——冲了过去!
“拦住他!”安保的怒吼在身后炸响,带着惊惶。
但已经迟了。我的爆发毫无征兆,速度极快。侧翼通道并不长,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安保猛扑带起的风声,但我更快一步!
刺目的聚光灯瞬间吞噬了我,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巨大的声浪——现场的掌声、惊呼、安保的怒吼——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变得遥远而模糊。我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惊愕、疑惑、甚至带着厌恶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舞台中央,陈星泽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敛去,那志得意满的表情在看清闯入者是我之后,瞬间凝固、扭曲,瞳孔深处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本能的、被冒犯的狂怒。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我无视了所有,目标只有一个——舞台正中央那个连接着巨大屏幕和全场音响的主控制台。控制台后面,戴着耳麦的技术人员张大了嘴,像被施了定身法。
安保的手几乎要抓住我的后衣领,带着粗暴的力量。
千钧一发!
我的身体在高速冲刺中猛地一个矮身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只抓来的手,同时借着前冲的惯性,整个人如同精准投掷的标枪,直扑控制台!
啪嗒!
一声轻微却在此刻寂静下来的舞台上显得异常清晰的脆响。
那个沾着一点方便面油渍、毫不起眼的银色U盘,被我以最稳定、最决绝的姿态,狠狠插进了主控电脑高速运转的USB接口!
“宋然!你疯了?!保安!把他给我拖下去!”陈星泽的咆哮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气急败坏的尖利,彻底撕碎了刚才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他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亲自冲过来阻止,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而扭曲着。
台下已经彻底乱了,惊呼声浪叠起。导播间显然也懵了,巨大的主屏幕画面剧烈晃动了几下,最终定格在我身上——一个穿着廉价连帽衫、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的闯入者。
我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冲过来的安保和陈星泽那张扭曲的脸。我的手指在控制台键盘上跳跃,快得只剩下残影。肌肉记忆早已演练过千百遍。解锁,找到指定文件夹,双击!
下一秒,舞台上那面占据整面墙、让无数明星梦寐以求的巨型LED屏幕,猛地一暗!
紧接着,刺眼的白光炸开!
【宋然 - 原创音乐文件】几个加粗黑体大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狠狠撞入所有人的视线!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画面被精准地一分为二。
左边,是熟悉的旋律——《星火燎原》那洗脑的副歌部分,陈星泽赖以封神的核心旋律线。
右边,赫然是我U盘里《烬火》的工程文件!一模一样的音符序列,分毫不差!更致命的是,工程文件顶部清晰地显示着它的创建日期——【创建时间:2022年5月17日 21:34:07】!
而《星火燎原》的首次公开demo发布日期,是整整三个月之后!
铁证如山!
“嗡——!”
整个场馆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所有声音——音乐、掌声、惊呼、安保的呵斥——都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无数道目光死死钉在那块巨幕上,被那冰冷的时间戳灼烧着,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陈星泽脸上那狂怒扭曲的表情瞬间褪尽,只余下一片骇人的惨白。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中,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维持着向前冲的姿势,高举着那座金灿灿的奖杯,却像个滑稽的、失去灵魂的木偶。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清晰到残忍的日期——2022年5月17日。
那正是他第一次从我这里“看到”《烬火》的日子!一个比他任何公开版本都要早得多的、无法抵赖的原始证明!
“不……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声音微弱得如同濒死的蚊蚋,却在死寂的场馆里被麦克风无限放大,带着一种崩溃边缘的颤抖,“假的……一定是假的……”
台下的死寂终于被打破,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炸开!
“我的天!日期?!比陈星泽早三个月?!”
“这……这锤得也太死了吧?!”
“他刚才还在台上教育别人要‘认清现实’?!”
“所以《星火燎原》是偷的?!顶流偷歌?!”
惊骇的议论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观众席。前排那些刚刚还对陈星泽报以微笑和掌声的明星们,此刻表情精彩纷呈——错愕、鄙夷、厌恶、幸灾乐祸……闪光灯疯了!无数镜头不再对准失魂落魄的陈星泽,而是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对准了巨幕上那铁一般的证据,对准了控制台前那个单薄却挺直如标枪的身影!
陈星泽的经纪人和助理像疯了一样试图冲上台,却被反应过来的安保(这次是保护证据的)死死拦住。星耀娱乐那位一贯趾高气扬的王牌经纪人,脸色灰败如纸,对着耳麦狂吼着什么,徒劳地试图联系导播间切断信号。
但一切已经失控。
就在这山崩海啸般的混乱和无数镜头聚焦的顶点,我的手指,在控制台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个键。
巨幕上那冰冷确凿的对比证据瞬间缩小到角落。
下一刻,一段从未面世、却带着某种奇异熟悉感的旋律,如同沉寂火山下奔涌的熔岩,骤然冲破场馆的死寂,通过顶级的环绕音响系统,轰鸣着灌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前奏是清冷孤寂的钢琴,几个单音落下,带着空旷的寂寥感,像雨夜独自燃尽的灰烬。紧接着,一段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带着岁月磨损痕迹的女声哼唱,如同月光般流淌出来,轻柔地缠绕在钢琴旋律之上。那哼唱并非完美无瑕,带着细微的喘息和病弱的颤抖,却拥有一种直击灵魂的纯净力量。它哀伤,却又蕴藏着一种母性的、超越生死的温暖与坚韧。
这哼唱,正是我母亲在生命最后时刻无意识的呢喃!是那首被偷走的《烬火》最原始、最纯净的灵魂!
短暂的哼唱铺垫后,音乐的力量感陡然爆发!低沉有力的鼓点加入,如同觉醒的心跳;恢弘的弦乐铺开,像燎原的烈火在灰烬下重生!我站在控制台前,拿起旁边一个备用的手持麦克风,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更加清醒。我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燃烧的决绝。
“灰烬里拾起火种,”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不再是三年前的青涩,而是淬炼后的沙哑与力量,每一个字都砸在死寂的空气里,“谎言堆砌的冠冕终坠落——”
这歌词!这旋律的核心走向!
现场所有人,只要听过《星火燎原》的,瞬间头皮发麻!
是《星火燎原》!但又不是!
它是《烬火》!是我当年被偷走的、未完成的《烬火》!它此刻呈现出的,是远比《星火燎原》更加磅礴、更加深邃、更加直指人心的完整形态!那被陈星泽团队粗暴剥离的、属于我母亲生命绝唱的灵魂哼唱,此刻完美地融入其中,成为整首歌最震撼人心、最无法复制的灵魂烙印!那被偷走的旋律,此刻在我手中,绽放出它原本就该拥有的、足以焚烧一切虚伪的耀眼光芒!
高亢、炽烈、带着涅槃重生的力量!我的歌声穿透一切嘈杂,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刺穿了陈星泽用谎言堆砌起来的神坛!
“剽窃者冠冕坠落——!”
最后一句歌词如同审判的号角落下,音乐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
绝对的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偌大的场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无数道目光聚焦时产生的无形压力。
我缓缓放下麦克风,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片由震惊、骇然、兴奋、探究组成的复杂面孔海洋。然后,我微微侧过头,看向舞台中央。
陈星泽还站在那里,像一尊风化的石像。那座几分钟前还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金曲奖杯,此刻正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滑落。
“哐当——!”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中炸响,如同为他崩塌的帝国敲响的丧钟。
奖杯砸在光洁的舞台上,金色的碎片溅开,映着他那张彻底失去血色的、写满崩溃和绝望的脸。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空洞,仿佛被那旋律和歌词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只剩下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他甚至忘记了愤怒,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被当众剥光所有伪装的恐惧和茫然。
导播间终于反应过来,巨大的屏幕猛地一黑——直播信号被强行切断了。
但已经太晚了。我知道,此刻的网络上,早已天翻地覆。那铁证如山的对比图,那首震撼全场的《烬火》,早已像燎原的星火,点燃了整个互联网。
我没有再看陈星泽一眼,也没有理会那些疯狂涌上台、试图围住我的安保和媒体记者。在一片混乱的推搡和闪光灯的疯狂闪烁中,我微微侧身,精准地捕捉到一个对准我的直播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
隔着汹涌的人潮,我对着那镜头,唇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弧度。
没有声音,只有口型。
“这才刚刚开始。”
更新时间:2025-06-11 11:58:26